《叩问》是以当年家喻户晓、人人皆知的刘青山、张子善贪腐案为题材的六幕反腐话剧。由于剧作者选取了有别于其他剧本的角度,不写刘、张两个罪犯贪污腐败过程,而是以毛泽东为主角,写毛泽东与他的同窗好友、历史学家关文清,刘、张所在中央局华北局书记陈新,秘书王子宾,以及刘青山当年抗日时期的老房东、警卫员杨雨春的妈妈,以惩处刘、张为主题的情节互动中,从一个特殊的侧面,再现了毛泽东作为伟大政治家的宏图大略,伟大思想家的深谋远虑,伟大哲学家的深邃睿智,以及毛泽东丰富的情感与精神世界,而且还以诗情画意的笔法,委婉道出了毛泽东之所以就是毛泽东,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就是中国共产党的缘由、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——“不失其所者久”!
令人称道的“定风波”
借用先贤的诗词,表达剧中人物的情感与胸襟,在其他剧本中并不鲜见。但是,借用先贤的诗词,生动而准确地体现人物与其在整个剧情中的言行相吻合的性格,却并非易事。然而《叩问》做到了,而且做得自然得体,做得实事求是,这是值得称道的。《叩问》的第一幕,以毛泽东与关文清相对吟诵宋代文学家苏轼的词作《定风波·莫听穿林打叶声》的方式和观众见面,不仅极大地增强了话剧的文学艺术性与美感,而且为毛泽东与关文清的深度交流奠定了思想基础,堪称匠心独具。
刚见面时,没等关文清要说什么,毛泽东抢先一步吟诵道: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关文清接道: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?毛泽东吟诵道:一蓑烟雨任平生。关文清、毛泽东同时吟诵道:料峭春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。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吟诵毕,毛泽东和关文清大笑,相互握手。毛泽东说道:妙极,老样子。关文清答道:然也,还是老样子。毛泽东告诉秘书王子宾,他们吟诵的是苏轼的词《定风波》,是他们当年最喜欢的。毛泽东与关文清不约而同地说:我们最喜欢的就是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。
《定风波·莫听穿林打叶声》这首词,是宋代著名文学家、诗人苏轼通过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一生活中的小事,于简朴中见深意,于寻常处生奇景,表现作者旷达超脱的胸襟,寄寓着超凡脱俗的人生理想。篇幅虽短,但意境深邃,内蕴丰富,诠释着作者的人生信念,展现出作者的精神追求。
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,意谓披着蓑衣在风雨里过一辈子也处之泰然。关文清喜欢这句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,使他成为毛泽东的挚友、诤友与畏友。畏友者,“道义相砥,过失相规”也。他敢于向中国共产党的领袖发出“危险的、急迫的、不可等闲视之的警报”,也就成为当然与自然了!
毛泽东喜欢这句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,表明了他追求崇高理想的人生观,这是他生活与做事的思维底线。正是这种人生观,使毛泽东在被极左路线残酷斗争、无情打击的时候,仍然百折不挠地探索并坚持解放祖国的道路;在有人要当“刘宗敏”时,他也绝不当“李自成”,并成功打赢了中国共产党反腐第一仗,挽救了“二百个、两千个、两万个……犯有不同程度错误的干部”。
值得一提的是,在与关文清交谈后确认刘、张贪腐对执政的中国共产党来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,决心打赢反腐第一仗的毛泽东,再次与关文清一起吟诵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,多么耐人寻味的内心道白!这是不是毛泽东对中国共产党反腐斗争第一仗后,可能的第二仗、第三仗的人生底线思维的一种艺术表达呢?
令人敬畏的“兴亡周期率”
《叩问》的第一场,便是毛泽东与关文清“进京后第一位客人”的相见。这次相见并非“仅仅是叙旧”,开门见山地将所要“叩问”的缘由、题目与回答“叩问”的紧迫性提了出来,没有铺垫,直入主题,体现了剧本创作新角度及其优势。
《叩问》先后提出了两个令人敬畏的“兴亡周期率”。第一个“兴亡周期率”是在第一幕提出来的,即黄炎培先生在延安窑洞中向毛泽东提出的那个“兴亡周期率”,也就是历史学家关文清所称的“十字成语”:“其兴也勃焉,其亡也忽焉。”我们权且称之为大“兴亡周期率”。
第二个“兴亡周期率”是在第三幕提出来的。针对一些老同志、老战友以刘、张曾有革命功劳为由请求从宽惩处时,毛泽东为了说服教育他们,语重心长地引用陈云同志关于革命与当官那段精辟论述:“大家是为革命来的,还是为做官来的呢?起初是干革命来的,以后是革命加做官。后来,官越大,胃口也越来越大,只想做官,不想革命了,把革命忘光了。”陈云同志所讲的革命,就是践行中国共产党的宗旨与信仰,就是“为人民服务”,革除违背“为人民服务”宗旨的弊政、恶政,推进社会不断进步。革命功劳永远不是搞腐败的本钱,更不是搞腐败的理由。 这也是一个“兴亡周期率”,是一个党员干部的“兴亡周期率”,我们权且称之为小“兴亡周期率”。令人堪忧的是,这是一个并非大多数人所能意识到的“兴亡周期率”。就像许多王朝、团体、组织与政党没有能够越过大“兴亡周期率”而覆亡一样,又有多少英雄豪杰、功臣良将因没有能够越过小“兴亡周期率”而身败名裂,甚至遗臭万年,写下一个又一个人间悲剧。
一生以“为人民服务”为己任的毛泽东,对这两个”兴亡周期率”自始至终都怀着敬畏之心,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,不仅自己一辈子身体力行,做全党的表率,更是一辈子致力于以“以小保大”方式——以政治思想教育的方式、法律惩戒的方式、人民监督的方式,努力使广大党员干部、尤其是高级领导干部跳出小“兴亡周期率”,以确保中国共产党不受大“兴亡周期率”支配,永葆为人民服务的本色。毛泽东将刘、张贪腐案作为反面典型,并进一步要求党的领导干部“必须严重地注意干部被资产阶级腐蚀发生严重贪污行为这一事实,注意发现和惩处,并需当作一场大斗争来处理”的举措,无疑是基于这一思考与方略,其后的一系列思想、政治、文化的大行动,又何尝不是基于这一思考与方略呢?
《叩问》为我们再现了这一历史场景,揭示了毛泽东这一用心良苦的思考与方略,这表明《叩问》作者对“兴亡周期率”的深刻理解和对历史的准确把握。使《叩问》在叩问执政的中国共产党信仰的同时,也叩问了各级党员干部、尤其是党的高级干部:小“兴亡周期率”在你身上“灵验”几何?
令人敬佩的反腐精神
反腐精神,是指为了人民幸福安康,国家民主富强,社会公平正义,对各种、各级腐败行为敢于说“不”、坚决说“不”的勇气、决心与担当气魄。一个人不自腐,靠自律。制衡执政党走向腐败,既需要制度,更需要反腐精神;既需要全社会的反腐精神,更需要领袖们的反腐精神。长期以来,腐败的滋生已经到了销蚀军力、离散民心、动摇国本的严重程度:在改革的旗帜下,“特殊利益集团”利用政策、制度与发展规划的制定权与执行权,塞进伪改革与伪发展的私货,用权力的方式攫取资源,用市场的方式变现,甚至直接用金融的方式划账,贪婪地掠夺社会财富与公民财富,垄断改革红利;一些黑恶势力与奸商趁势成为他们的掮客,肆无忌惮地劫掠弱势无助的群体;更有甚者,为了一己私利,一些高官不耻于充当外国资本的买办与汉奸,出卖政治情报、军事情报与经济情报,帮助外国财团侵吞人民用血汗积累起来的国家资本,面对信仰缺失、道德沦丧、物欲横流、腐败泛滥,却自欺于“标本兼治”这样永远正确但近乎“阿弥陀佛”的口号,虽然出台了一些“治本”的制度,然而,这些制度在“特殊利益集团”面前,成为一张又一张废纸,甚至沦为打击反对他们掠夺社会财富和公民财富的仁人志士的利器。他们已经成为横在中国以公平正义为旗帜的新一轮“深水区”改革前面的,一堵厚厚的墙。
与之进行战略策应的是,这一普通的道理却早已被一批 “社会精英”和 “理论家”以“精神不是万能的”等所谓正确的理论武器搅和得混乱不堪——将高尚的精神与理想冠以“乌托邦”,将社会引领入“拜物教”。
难能可贵的是,《叩问》剧作者并没有受“社会精英”和“理论家”的影响,而是尊重历史,在《叩问》里再现了毛泽东那强烈的反腐精神。让我们回放《叩问》中毛泽东那两段震天撼地的录音吧:
“决不会当李自成;决不会放任腐败现象滋长下去;决不会让千千万万先烈用鲜血、生命换来的江山改变颜色!”
“谁要是搞腐败,谁就是黄世仁,谁就会手上沾着杨白劳的鲜血。我要向老百姓发誓——谁要搞腐败那一套,我毛泽东就割谁的脑袋!我若是搞腐败,老百姓就割我毛泽东的脑袋!”
多么令人敬佩的反腐精神!毛泽东这种反腐精神不仅反映在“言必信,行必果”上,还体现在勇于自我 “揭丑”上,将刘、张的腐败问题公诸于世,并要党中央机关报配发短评:“今天有哪个最容易犯错误,而且最容易犯大的错误呢?”不为刚刚执政的中国共产党隐讳。
时代正渴望毛泽东的反腐精神,全社会需要学习毛泽东的反腐精神,什么叫做传播正能量?传播毛泽东追求人民幸福与祖国强盛的反腐精神与担当气魄,就是传播最大的正能量。我们要为《叩问》传播这样的正能量鼓掌。
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
如果说《叩问》最后一幕是全剧思想的高潮,那么“不失其所者久,死而不亡者寿”的引用,则是高潮中的“点睛”之笔。剧本以关文清给经历“挥泪斩马谡”的复杂情感纠葛后的毛泽东送信为噱头,通过毛泽东与关文清对封建王朝严酷手段诛杀贪官成效的审视,对毛岸英写给表舅的信与写给父亲毛泽东的信的念读与点评,对昔日“新桃换旧符”的追忆,对人的生命意义的探讨,对向世界公布“货真价实”的刘青山的决断,最后对中国共产党信仰的叩问,这样一浪接一浪、一浪高一浪地把全剧的思想推向高潮。需要指出的是,剧本在 “叩问”之前,关文清看到毛泽东所书写的文天祥那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的不朽诗句之后,让他想起了老子的话——“不失其所者久,死而不亡者寿”。
这句话出自老子的《道德经》第三十三章,意思是一个人不把精神的住所弄丢了才能长久,有信仰,精神才有依托,一直到死从来都没有把精神的家园弄丢了,那么这个人就能长寿。著名诗人臧克家于1949年11月1日为纪念鲁迅逝世十三周年而写的抒情诗《有的人》,对老子这句话引申意义作出了很好的诠释:
有的人活着,他已经死了;
有的人死了,他还活着。
有的人,骑在人民头上:“呵,我多伟大!”
有的人,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。
……
有的人,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;
有的人,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。
骑在人民头上的,人民把他摔垮;
给人民作牛马的,人民永远记住他!
“不失其所者久,死而不亡者寿”,这句古老的话蕴含着千古不变的真理。
毛泽东之所以就是毛泽东,并没有、也不可能因为遭受到一些“社会精英”和敌对势力的“水军”们的肆意恶毒诽谤而影响他在人民心目中的崇高地位,正是因为他的精神家园、思想之“所”、灵魂之“所”,一直是、永远是“为人民服务”,成为中国共产党永久的榜样,成为中华民族永久的榜样。
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就是中国共产党,能够在各种敌对反动腐朽势力或明或暗、或硬或“软”的攻击中屹立不倒,稳步前行,带领中华民族走向民主富强,努力实现中华振兴梦,正是因为她一直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与信仰,近若干年来,虽然受到因改革缺乏经验及其他复杂原因而形成的“特殊利益集团”的严重干扰,但是,而今这些腐败至极的“特殊利益集团”不是正在被逐一挖出,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,反腐工作正沿着“不敢腐、不能腐、不想腐”的正确航道前行么?以公平正义为旗帜的新一轮“深水区”改革已被撬动、正在扬帆起航么?
我们衷心祝愿中国共产党在执政宗旨与信仰的“叩问”考试中,得分越来越高!
总之,《叩问》将“刘、张”这个老题材写出并演出了新意境,引发了人们的新思考,使人们受到了新教益、新鼓舞,因此,《叩问》既是反腐剧,更是思想剧。这也是中国铁路文工团演出大获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。